〖一世闲〗十月【越恭】

赠 @农夫三泉 大大


欧阳少恭抬头看天上的流云。

十月十五。

他与陵越相恋……五百年整。时间比流云快多了。

 

那天也是这样的云,像恋人喝醉的笑。

陵越不能喝酒,酒量差得惨绝人寰。那年九月新酿的桂花酒,淡的很,他只喝了一口,就开始笑。

他右脸有个很深的酒窝。

他说,“少恭,你……你的这件新衣服很好看。”

他摇摇头,又说,“少恭,你……你弹琴很好听。”

最后,他说,“少恭,我……我很喜欢……很喜欢桂花酒。”

少恭笑出了声,然后拥抱了他。

 

今年也有新酿的桂花酒,比那一年的还要淡。如今少恭自己也不能喝酒了。

就喝一点点。

酒液没有过滤,半清半浊,在青瓷被子里依然异样地好看。少恭抿了一小口,味道五百年没有变,和那时陵越口中的香一模一样。

桂花香穿过胸腹,被想念的人推开了院门。

 

陵越再一次喝醉了。身旁歪着两只抱着酒酿圆子碗儿的小娃娃。

少恭托着腮笑眯眯地盯着他们,不怀好意地给陵越又斟了一杯。

于是陵越又开始笑,软着舌头胡言乱语:“少恭……好像长高了,不对……兰生,兰生长高了,屠苏也长高了……少恭,少恭瘦了。”

兰生和屠苏今日新学了剑法,累得很,并没有精神搭理这个醉鬼,并肩趴在桌上偷偷地笑,刮干净碗底便耷拉着眼皮儿回了房间。

那个傻乎乎的家伙讨了没趣,歪歪扭扭朝少恭肩上躺:“少恭……”

“嗯?”

“少恭,你……你的这件新衣服很好看。”

“嗯。”

 “少恭,你……你弹琴很好听。”

“嗯。”

 “少恭,我……我很喜欢……很喜欢桂花酒。”

“噗……”

“少恭,你怎么不抱我?”

 

少恭低头吻了他,手指摸到他微弯的脊背。最开始的时候,这脊背是笔直的,后来,他每天弯着腰,寻找草药,熬药,给自己喂药,擦身,换伤口的敷料,洗一件件被血湿透的衣服和床单。腰弯了五百年,终于直不起来了。

他常常站着站着,突然反应过来,努力地把背挺直。

有一回,少恭看到他这个动作愣了一下,他自己不好意思起来:“修炼了五百年,虽然没死,到底还是有些老了。”

陵越迷迷糊糊站起身来,扑在床上。少恭隔着他的掌门服,沿着他的脊椎一寸寸吻了下去。

“痒。”他的脸埋在枕头里,低低地笑,笑得胸腹振动。少恭把他翻过来,扯开了他的腰带。

陵越有漂亮的脖子和锁骨,都是美丽又脆弱的地方。欧阳少恭曾经见过锁骨上被穿孔锁上铁链的奴隶,他们再也无法逃跑。少恭在陵越的锁骨上深深地咬了一口。血珠慢慢地沁出来,他按了个指印。

陵越被咬醒了。眼睛里有醉后无法控制的水汽,水汽外是一个模糊却熟悉的人影。一瞬间陵越居然害怕起来。人做梦的时候不辨真假,往往会说:“你掐我一下。”痛了就会醒。陵越真怕自己这五百年都是一场好梦,会在这一丝刺痛里醒过来。

然后少恭将嘴唇贴在了他的心口上,柔软,温热,他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。

不是梦,多好啊。

陵越抱住欧阳少恭细瘦的腰,猛地翻了个身。他想起自己刚刚醉酒时傻乎乎的话,脸有点红,但依然坚持不懈地耍流氓:“少恭,你怎么不抱我?”

欧阳少恭这个一千五百岁的老流氓嘴角翘了翘,抬起腿,给了这个一丝不挂的小流氓一个情真意切贴心贴肺的……熊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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